我的N个问

供稿:贵州财经大学教授、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 期次:第282期       来源:贵州财经大学教授、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   查看:90

存在过数百年的夜郎古国,犹如一颗流星划破天际,消失在茫茫的历史太空中,距今已二千多年。但不尽的时光如大江无语东流,流淌到现在,世事沧桑,物转星移,从清代起就开始流传的、显现强势群体对弱者的嘲弄、颇带地域歧视的“夜郎”却成了群雄逐鹿之香饽饽,名声遐迩。

这是因为被称为“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”的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中“小邑”的滇王先问,“西南夷君长以什数,夜郎最大”,并且“夜郎者,临牂柯江,江广百余步,足以行船”,“窃闻夜郎所有精兵,可得十余万”——有如此领土广袤、人口甚众的夜郎王后问“汉孰与我大?”,却被后人很没道理地引出家喻户晓的、使用率很高、与狂妄自大、井底之蛙等名声狼藉齐名的成语“夜郎自大”吗?

是因为贵州、广西、重庆、湖南、云南的大部分、或部分地域,二千多年前都曾经隶属过夜郎国,现在都期冀利用这块神秘资源,助推时代经济、文化的发展而引起的夜郎国土、夜郎中心、乃至夜郎国都之争吗?

抑或是因为夜郎之遗风余韵,并非过眼云烟,渺无踪迹,而在这块曾经有过争斗厮杀、腥风血雨、又互通贸易、相互帮扶;有连绵的山脉峰峦叠翠、幽深的峡谷碧水蓝天;说不尽的朝霞晚夕、雾雨风雷、禽飞兽走、花香鸟语——这片神奇的夜郎国土上,过去与现在,用“夜郎”冠名的地名风景,与夜郎有关的风俗人情、已出土的各种文物,现在不都还随处可见、可知、可感吗?

夜郎之争,曾经闹闹热热、轰轰烈烈,但纷争之后总会归于平静。平静之中理性之神总会冲破情感之网,以其并不那么讨人喜欢,却总是以与人为善的面孔及内心,庄重而冷峻地反复地追问:可爱的芸芸众生们啊:夜郎之争,你们到底在争什么?

是想争不应该是“夜郎自大”,而应该是“滇王自大”、湘人自大、渝人自大、桂人自大吗?

是想借古人名、古地名、古文化炮制出一剂灵丹妙药,以治贫困之病,实现经济、文化的腾飞吗?

是想从散见于《史记》《后汉书》《华阳国志》《水经注》以及各地方志、民间的民族文献简略的记载碎片中,从依稀可辨的各朝代的版图上,从出土的各式各样文物,去探寻、发掘出夜郎在存在、发展三百余年中形成的,在已远逝的夜郎时代、在从夜郎奴隶制社会已到社会主义公有制社会的现在,以及在将来,都具有积极影响社会向前发展的被称为“正能量”的、又被称为文化传统中的优秀传统文化——“精神”的东西吗?

当我的足迹踏在磅礴乌蒙、神秘夜郎腹地,有“2001年中国十大考古奇迹之一”的出土文物;有彝族文献记载的与成都、昆明、贵阳齐名的大城可乐;有国家级重点文物“可乐遗址”……,因而至少可被称为夜郎国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之一的赫章时,N个的问不断地涌出我的心田。

我问崇山峻岭的赫章——

在你们那房前屋后、山川沟谷、漫山遍岭可种10万亩,目前已有4.4万亩的皮薄肉厚、汁多核小、色泽鲜艳如珠、味道甘美似蜜的樱桃世界——“中国樱桃之乡”里,能透出夜郎的什么精神吗?

我问“沿千年夜郎栈道,建百里核桃长廊”的赫章——

在前年中组部组织的全国县委书记考察学习座谈会上,某省一县委书记抢先发言,大谈核桃之妙,自赞县领导如何高度重视,狠抓特色产业,种了核桃30多万亩,引来满堂喝彩时,你们的刘书记只淡然地说,“中国核桃之乡”、“奥运推荐果品”的赫章核桃“壳薄仁满、味道清香”,规划种200万亩,目前已种166万亩,挂果30万亩,年产值近15亿元。在那位书记瞠目结舌之时,既有鸿鹄之志,又有牛马勤奋踏实作风的赫章县领导,能透出夜郎的什么精神吗?

我问民族文化捷报频传的赫章——

你们的《苗族大迁徙舞》、彝族《铃铛舞》已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;《铃铛舞》获第七届中国民族民间舞蹈最高奖“山花奖”;201611月在重庆市彭水蚩尤九黎城举办的中国苗族民间文化汇演大赛中,你们的苗族芦笙舞《地龙滚荆》喜折桂冠;尤其在2017年4月,你们的夜郎广场舞队以极具民族特色的彝族《阿西里西》组合舞,胜楚雄、克南京、又克大庆、挺进北京,终将中国广场舞民间“谁是舞王”争霸赛总冠军揽入囊中,成为“舞王”。这些累累硕果,又能透出夜郎的什么精神呢?

我问……

或许,我的问是幼稚的。

幼稚到赫章的山山水水能回答;赫章的风土人情能回答;赫章的人们能回答。

“中国核桃之乡”——赫章